石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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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杨蓉桃花点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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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导语:

本期,让我们走进花海,在87级*治学与行*管理系*校友的笔下,感受桃花开,桃花落的点滴记忆。

我们一左一右两家邻居都在自己院子里各种了一株桃树,一株靠近我们的左篱笆,另一株靠近我们的右篱笆。靠右边的这株,树枝斜斜地倾过来,似乎差一点就要碰到我们的车库门。

十多天前,这两株桃树都开了花。每天上下楼,从楼梯边上的大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左边那株,满枝的花儿,花朵多,花型却小,花色也深,像是野山桃。而我每天上下班,进出车库,抬眼就能看见右边这株。花朵稀稀落落的,每朵却都开得十分饱满,花型大,颜色也淡些,更显轻灵素雅。每天看见这些桃花,知道春天来了,心里就很轻快。若是再年轻几年,这种轻快必会让我啸歌。

那天傍晚,匆忙忙给右边这株桃花照了张照片。角度不满意,心里想着等周末了再好好照几张。周末忙,没顾上,今天想起来,却见桃花已经谢了。桃枝上抽出嫩嫩的绿叶,一片片的。那一点一点轻柔的有灵性的粉红,都不见了。望望地下,连落英也没有。这一阵子下雨,那些开得饱满的桃花谢了,落了,被雨水冲走了。

春天就这么短。

可是我却并不伤感。花儿谢了,是为了结果实。春天过去了,还有绚烂的夏天。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事情要做。只在心里告诫自己,在做完该做的事之前,不能消极等待。总是等待,总是错过,生命就总是过得局促。花儿谢了,才记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只怕太晚。

朋友告诉我说,有一年春天,他们一帮同学骑车穿过城市,又步行翻过大山,到了目的地,住了一宿。再步行翻山,骑车穿城,回到来处。

在翻山回来的路上,她和他不经意走在了一处。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些闲话,也说些趣事。走到山脚,就要出山的当口,发现路边好些桃花与梨花开了。红红白白的一片,煞是好看。她停下来,对着一棵桃树发了一阵呆。等回过神来,他却已走到了前面,背影映在轻淡如云的桃花里。那个背影,让她突然心里一动,从此起了一个念头。

我问朋友,什么是“突然心里一动”?她说,问不得,说不得。就是灵光闪现,没由头,也没去处。

一个念头出来,没由头,也没去处。好像凄惶,却也干净。就像那桃花,开过了,满地落英,随又被风吹雨打去,或被土掩埋,一丝痕迹也无。

故乡的春天里,有漫天的柳絮、盛开的洋槐,也有绿茵茵的稻田,和一片片金*的油菜地,但最让我难忘的,是去往火车站的小路边,矮山坡脚下的那株桃树。

小路是在我家住过的那栋楼房后面,往南,沿小镇边穿过,可以通向离镇子最近的一个场坝,那是四乡八寨赶集的地方;往北,走到矮山坡脚,再拐弯往西,就可去往火车站。矮山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坡脚那株桃树,过完年,送走料峭春寒,进到三月,点点桃红就弥漫开来,只两三天的光景,满树的粉红,衬着只覆了层薄土和浅草的矮山,平平常常的黔中小镇,一时仿佛就有了些许旖旎的气息。

从我家的后窗探出头,往北看去,能看到那一树桃红。赶集的乡人,三三两两,肩挑手提,把家里地头上多种出来的青菜拿到集市上卖了换钱,再到镇上店里买半斤白糖一斤盐。他们从那棵桃树下走过,日头照下来,照在满树桃花上,也照在乡人们的粗布衣裳和黝黑的脸上。

再就是沿着大马路上学、放学,有一段,路边没有房屋遮挡,隔了七八片水田,远看那边就是矮山,山脚还是那棵桃树,枝杈横斜,算得上醒目。上下学的路上,远远看见桃花开了,心里就欣喜。田里有乡人赶着水牛在犁田。水牛的身上覆满了灰黑的泥土,乡人穿着打满补丁的衣裳,泥腿子在水田里吃力地踩来踏去。天气暖和了,农家又开始了一年的忙碌劳作,可是我们这些孩子,看不到农家的辛苦,只见得桃花开了,心里会想,后面洋槐花、马兰花、刺梨花、石蒜花,以及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就要跟着季节嬗递,在山间在田头在路边,一样接一样地盛开来。而我们正可以满山遍野地寻了它们采摘回来,用马兰的叶子做个扇子,用石蒜的苔茎做个长长的吊坠耳环,而洋槐花,甜甜的,不用洗就放嘴里当甜食来吃它……一年里好多的乐趣,随着矮山坡脚的桃花盛开,一样一样地就要来了。

故乡小镇上,驻有一小支后勤部队,部队大院后面的一片石板地,是我们一群小姑娘最爱去“过家家”的地方。石板地边是部队开的菜园,还有三两片小小的水塘洼地。洼地边,有一株桃树,长得不高,碗口粗细。树枝上总是有粘粘的树脂,浅蜜色,半透明。我们爱把桃树脂刮下来玩。有个小伙伴告诉我们说,要是把桃树脂晒晒干,那就是琥珀。我们谁也不知道琥珀是什么东西,只觉得那名字好听。

桃花开的时候,我们会攀折一枝或两枝下来,拿在手里玩。桃枝很硬,不好折断,我们就折小枝,一朵两朵地折来,玩一会儿,腻了,就随手丢在旁边的水洼里,桃花在水里漂来旋去,我们小孩子却不懂伤心。

可怜那株桃树,因为花儿总被顽童折了去,从未见它结过果。甚至那些花,也开得营养不良的样子,稀稀疏疏,并不十分美。

我曾经叫上两个小伙伴,要在那株桃树下挖一个地下房间出来。我们摇一摇桃树枝,地下房间的门就会自动打开,里面摆有桌子椅子,是我们这些小姑娘们“藏猫猫”和“扮姨妈”的天堂。我们从家里拿来锄头,重重的,挖了两三个下午,居然挖出了比脸盆还大的一个土坑。后来遇到下雨,拖了几天,再去,那坑却被人用石头和土块填了,我们对地下房间的向往也就不了了之。

哪知来年,那株桃树就枯萎死掉了。它不再被我们这些顽童欺负了,落得清白,也好。只是,它的枯萎死掉,是不是我们淘气挖坑,伤到了它的根?不得而知。若真如此,那株桃树若有灵在,希望它能原谅我。

人物介绍

*,笔名子姜。北京大学87级*治学与行*管理系,曾在《今日中国》杂志社任职,后赴美,获德州州立大学(圣马科斯)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多年来先后在摩托罗拉、IBM、万机仪器等公司任系统软件工程师,现闲居在家。爱写代码,也爱写字。

未名湖是个海洋·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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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灵*们都是一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当年我们的梦想在未名湖畔,博雅塔下,今天希望我们能重聚在“未名湖是个海洋”,带着共同的回忆,携手并肩,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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