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癜风个体化治疗方案 http://baidianfeng.39.net/a_xcyy/180424/6188539.html但凡学过一点英国文学的人,大抵都会对黄水仙有一点执念。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坐在课堂上,读到忧郁的诗人正“好似一朵孤独的流云游荡”,蓦地看见盛放的黄水仙花丛,“连绵不绝,如银河中闪亮的群星”,“随微风摇曳轻舞”,无不会眼前一亮;那盛放的地点,“在湖畔,在树下”,非常符合中国的传统审美,很难不瞬间痴迷。
作者:卿晨
但凡学过一点英国文学的人,尤其是女生,大抵都会对黄水仙有一点执念。因为浪漫主义开先河者、“湖畔派”诗人华兹华斯的那首诗,实在是美得不可方物。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坐在课堂上,读到忧郁的诗人正“好似一朵孤独的流云游荡”,蓦地看见盛放的黄水仙花丛,“连绵不绝,如银河中闪亮的群星”,“随微风摇曳轻舞”,无不会眼前一亮;那盛放的地点,“在湖畔,在树下”,非常符合中国的传统审美,很难不瞬间痴迷。
我上大学的年代,黄水仙还没有固定的中文译名,英国文学课上也断不会讲中文,所以daffodil大概是我第一个不知道中译名的英文单词,还无端地觉得拼写很难。那会儿也没有互联网,不能及时查阅图片,黄水仙的样子全凭想象,而这想象中又平添了几分绝美。直到几年后上了班,才在英国人的官方国家年鉴上一睹黄水仙的芳容。确实很美。年鉴都是在年底年初时出版的,北京萧瑟的冬天中,想象开满黄水仙的原野,尤其美好。
黄水仙是英国诗人们的爱物。有统计显示,在英国诗人写过的花卉中,黄水仙出现的次数位居第三,仅次于玫瑰和百合。单是莎翁在《冬天的故事》里,就两度写过黄水仙。黄水仙是水仙属植物,却脱离了水仙本身源于希腊神话的极度自恋的色彩,加上花期早,在经历了一冬的凄风苦雨之后,便有鲜花入眼。
何况黄水仙美得十分特别,还没有哪种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结构。长圆的花背裂片,中间立起一个钟型的副花冠,边缘还是一圈精巧的褶皱,掩着粗壮的花蕊,如纤纤玉手托了黄金盏。黄色是自然界里花朵最常见的色彩,黄水仙的黄色,由四散的淡黄向中间渐次加深,直至金黄,富于层次,既夺目又柔和,实在是花儿该有的样子。
真正把黄水仙看了个饱,却是在北美。华盛顿的三月仍然春寒料峭,超市的货架上却早早摆上几小束含着花苞的黄水仙,价签上标明自爱尔兰进口。我完全顾不得经历长途跋涉的花骨朵儿都有些耷拉,不由分说地拿一束回家养起来。不负所望,吸足了水的花苞没过两天就绽开了,啧啧称奇地盯着看了很久。
等到野地上大片黄水仙开出来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不知不觉间,这一丛丛黄水仙就从野草堆里探出头来了。多半物种到了北美都会不可避免地肥壮起来,华盛顿自生的黄水仙,比爱尔兰运来的要硕大许多,并且花色繁多--毕竟如今黄水仙的园艺品种已经超过了两百种,一旦成片,竟有些泼辣辣的味道。
华盛顿的地势颇有些起伏,春天的黄水仙,除了开在穿城而过的波托马克河边,就是开在高高低低的坡地上。最可看的,是在“石溪”快速路旁的山坡上。快速路依溪而建,曲折蜿蜒,路边的坡十分陡峭,几近直立,黄水仙密匝匝地盛开,山坡如大自然的巨幅画作,美不胜收。黄水仙一定要成片盛开才美。冰消雪融后的四五月之际,在渥太华的林间走一走,便有机会邂逅。然而最美的所在是沿渥太华河边道驾车而行,在一条上坡的小路拐进去,便是一个巨大的黄水仙园。园中鲜有人,有几条休憩用的长椅。坐在长椅上,一片炫目的花毯沿山坡而下,与迎面渥太华河的波光潋滟相接,令人物我两忘,心驰神醉。
黄水仙仙气十足,仿佛与吃食完全不搭界,然而我第一次遇见黄水仙,就是在超市里。超市供应几种惠而不费的鲜花,买菜的时候可以顺便带几枝回家;据说英国的超市更文艺,鲜切花是放在蔬菜区出售的。于是每年初春,不时会发生几起误食黄水仙的中毒事件,受害者往往是初来乍到的留学生或新移民。原来超市货架上的黄水仙很多时候都是未放的花苞,一瞥之下酷似蒜苔或韭菜花。细究起来,黄水仙系石蒜科水仙,与食之“有味”的大蒜,历经植物学分类的分分合合,终究成为同一大家族的成员。
如何鉴别黄水仙,成了新一代留学生的生活秘笈之一;这也迫使英国公共卫生署下令,不得将鲜花与蔬菜混在同一区域出售。
黄水仙在欧美文化中被广泛视作春天的象征。误食之,似乎也算得上“另类的‘咬春’”呢,一笑。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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