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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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10/18 18:07:00

《莳花杂志》是鲁迅先生在南京求学读书时所作的一篇读书杂记,可见鲁迅先生对于植物学的学养趣味。

今人多有旅游青山绿水、郊野公园的时尚,于旅行观览后是否多有这样的记写呢?我是少见之的,或为我的孤陋寡闻,但我确认,我们这一代60后是欠缺植物学的学习修养的,不仅学校读书时没有这样的课程教学,后来的人生中忙于“稻梁谋”,因而也少有了这方面的注意力及其求知。由此想来,热爱大自然,首先就该注重植物学知识的养成吧?好在,自己在专门读思《鲁迅全集》的图书资料收集中,购得一本《鲁迅与博物学》的博士专著,读而思之,该是能够弥补自己的一些知识结构上的欠缺的。好了,对自我知识结构的反思批判就暂且到此,还是品味鲁迅先生的这篇作品吧。

鲁迅先生这篇《莳花杂志》主要是记写了两种石蒜科草本植物:晚香玉与石蕊。晚香玉即我们俗称的“夜来香”,其原产地是北美洲的墨西哥,在我国各地多有栽植。记得上世纪八十年家里住平房时,母亲曾在家中盆栽过几株,到夜晚开花时,满屋子都是香气,非常浓郁的香味,后来父亲就每晚将其拿到室外。对此,我是记忆犹新的。

鲁迅先生对于晚香玉-夜来香的记写,该是阅读了清代顾禄的《题画绝句》并结合自己的亲身观察所得:“晚香玉,本名土馝蠃斯,出塞外,叶阔似吉祥草,花生穗间,每穗四五球,每球四五朵,色白,至夜尤香,形似喇叭,长余存,瓣五六七不等,都中最盛。昔圣祖仁皇帝因其名俗,改赐今名。”其中的“土馝蠃斯”是英语tuberose的音译,“吉祥草”即观音草,“圣祖仁皇帝”即康熙帝爱新觉罗·玄烨,“都中最盛”即是说京都或京城中最为盛行养植晚香玉-夜来香。我想,当时的南京作为六朝古都,也是颇多养植的,弄不好鲁迅读书的江南水师学堂既有养植,所以鲁迅能够亲眼观察之。

鲁迅先生对于晚香玉-夜来香“叶-花-穗-球-朵-瓣”等“形”与“色”的描写,是既简笔而又细致的,充满了生命的灵动,也映出了青年鲁迅那颗灵慧的心。而“出塞外”“都中最盛”又是极为简笔地道出了晚香玉-夜来香的原产地与而今所在,最后一笔则是讲明了晚香玉-夜来香的不凡——为帝王所爱并赐名——这一点,我想是为大多数人所不知的。我又想,读此杂记,真是收获不小,将来再见到此花时,我就多有话语权和趣味故事可说了。

关于石蕊,鲁迅先生是这样写的:“里低母斯,苔类也,取其汁为水,可染蓝色纸,遇酸水则变为红,遇硷水又复为蓝。其色变换不定,西人每以之试验化学。”其中,“里低母斯”即石蕊,是英语litmus的音译,是地衣类植物。我想,青年鲁迅这个读书笔记该是侧重在化学课堂所得并兼顾植物学的印证的。

从这两则读书笔记来看,“晚香玉”是重在记写其“形与香”的,“石蕊”则是重在记写其“色变”的。于晚清社会的腐朽沉闷中,青年鲁迅记写这样两则灵动的读书笔记,是可见一个新青年的渴求新变之心的,因为,任何有思想者之记录书写,都不是无缘无故的,都反映了其灵*的深刻处。

掩卷而思,我笃定一个信念:一定要把《鲁迅与博物学》这本专著读思好,获得“鲁迅世界”另一个方面的真知灼见。

在此,还有一个题外话不得不说一句,这就是,在我著录这篇文稿时,Word一类的书写软件会把“莳花”等概念组成的语词或句子识别为“错误”,可见再先进的软件也有缺乏“古典文化修养”的弊端,这到底是软件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呢?这样一想,恐怕又不是题外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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