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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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4/12 15: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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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馨提示:本文第二幅插图有引发“密集恐惧”之嫌,请有此担心的读者谨慎阅读。
  前情提要:剪韭记(1)
  收到寿光寄来的韭菜种子之后,我基本没耽搁,立即就开始种植。
  我一共买了两袋种子,包装袋上说,每袋种子重50克。为了保险起见,我先拆了一包,暂时留下一包。网上查得,韭菜种子平均千粒重大约是3.3克,换句话说,每克韭菜种子平均有粒。照此算来,50克种子就是1.5万粒,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不过仅凭肉眼观察,我觉得好像没那么多,算了,不管了)。
  包装袋上说,韭菜种子外皮较硬,最好先用水泡发。于是,我按着提示,在一个罐头瓶里先凭感觉兑了一些40度的温水,把一包种子统统倒了进去,然后不断搅拌。原本清澈的水,一下子变成黑芝麻糊状。这一步叫“温汤浸种”,目的在于用较高的水温先杀死一些虫卵和霉菌,同时又尽量不会伤害到种子本身的胚。
  等水温降下去之后,我就把瓶盖拧紧,静置一天一夜。这时候看到网友说,温汤浸种一定要小心,如果只是凭体感测温,水温有可能过高,结果把种子烫死。这位网友就曾经有惨痛的经历,不小心把自家要种的粮食种子烫死了大半。
  我不禁庆幸,幸亏当初买了两包,一包浸坏了还有一包。第二天,我把泡了一昼夜的第一包种子从罐头瓶里取出放到面巾纸上,之后马上又拆了第二包,也放在罐头瓶里泡了一天一夜。这次我只倒了一点点热水,可以确信肯定没有烫坏种子的危险。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四五天之后,包在湿面币纸里的第一包种子很多都发芽了,长出了长长的胚根,可见并没有烫坏。有少数种子仍然长了白色的丝状霉菌,但相比之下,第二包种子发霉的更多,这也直观地说明,温汤浸种确实是简易有效的种子消*方法。
  我戏称我现在是韭菜妇幼保健院院长,然后就有网友跟着调侃,说好像真是这样,那个用来浸种的罐头瓶就是韭菜的早产保温箱。但也有网友指出:“这里面没有‘妇’吧。”我想了一下,觉得他/她说得有道理。不仅如此,在我们新中国,医学的发达和医护人员的呵护,已经让妇幼保健院里的孕产妇和婴儿的死亡率大为下降;只有万恶的旧中国,老百姓往往处于自生自灭的悲惨境地,即使有收留养育婴幼儿的所谓“育婴堂”,里面孩子的夭折率也非常高。所以,我应该是韭菜育婴堂堂长。
  接下来几天,我越来越觉得“育婴堂堂长”这个头衔确实贴切。三月底的时候,上海连天阴雨,我也趁这个时候把种子种下地。然而我泡发的那么多种子,如果每一粒都认认真真种下去,那估计花一天时间都不够。事实上,我也没那么多地种韭菜,只有一个小花盆,一个同事不要的长方形花槽,还有办公楼附近的一小块杂草丛生的土地。这就注定了这些韭菜种子马上要经历第一轮残酷的内卷。
  首先是与我住同一小区的一位邻居看到了我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希望我能分她一些种子,她们家也想种。于是我就把一半的种子用塑料袋装起来给了她们。在把这些种子从面巾纸上转移到塑料袋的时候,因为我动作有些粗暴,估计有不少种子的胚根受到一定损伤,宛如被装船从非洲运往新大陆的黑奴,在途中就有不少人伤亡。但不管怎样,把这一批黑奴送出去之后,它们将来的命运反正不干我事了。
  我自己留下来的种子,除了少数播到小花盆和长方形花槽里面之外,大部分都被我种进了草草挖掘的几个土坑,每个坑里埋下的种子,少说也有几十粒。往这些坑上覆土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在干一件非常罪恶的事情,因为这些种子被迫要彼此竞争极为有限的贫瘠空间,而如果我愿意像一个真正的菜农一样多洒一些汗水,它们本来可以不必竞争得如此惨烈的。不过,想了想最近看的一些社会新闻(包括北京四中的一位毕业生在豆瓣上所讲述的,她作为中国第一代“鸡娃”的人生现状),我便觉得自己的罪恶感有所减轻——毕竟,我种的是真韭菜,不是人。
  韭菜的学名是Alliumtuberosum,按照最新(其实也不新了)分类,属于石蒜科、葱亚科、葱族、葱属。在这里要给不太熟悉生物分类的朋友解释一下:根据18世纪瑞典著名博物学家、“植物分类学之父”卡尔·林奈开创的分类方法,地球上所有生物都可以分类到“域-界-门-纲-目-科-属-种”这样一层套一层的分类系统中。不过,只有这么8个基本等级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分类学家在相邻两个基本等级之间又加入了更多等级,亚科和族就是科和属之间的两个等级。
  至于韭菜所在的葱属现在为什么分入了石蒜科,而不是像传统分类那样归入百合科,也不是独立成科,这就是下一篇要讲的内容了。刘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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